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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下意识的把手覆到了倒计时的地方,像是在遮挡着什么。

    陆知言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动作平缓的把手挪回眼前,萤火虫就趴在他指尖,扑扇着翅膀,莹莹的光时而熄灭,时而亮起。

    江晚按着那串数字,觉得眼前的事情变成了一个死局。

    她自然是不可能和陆知言回大梁成亲的,说不定还没有踏上回程的船,她就离开这里了,但这些又不能讲给陆知言听。

    她烦恼的想抓头发,但是举起的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还是珍惜一下逐渐稀少的头发吧。

    说不定哪天就没有了。

    陆知言久久没有听到答复,转过身来,眼睛里盛着一点光:“嗯?”

    江晚斟酌了一下语言:“如果能够回到大梁的话,我就和你成亲。”

    陆知言凝眸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皱起眉头,“你的耳朵”

    江晚侧目:“怎么了?”

    陆知言突然抬了一下手指,惊飞萤火虫,去勾她的胳膊,“在变,变回人鱼时的样子。”

    人鱼状态下,除了鱼尾外,身体其他部位也会变回海底时的样子,包括但不限于脸颊眼下的鳞片与精灵耳朵。

    江晚的耳尖逐渐变蓝,往外拉伸,直至伸出尖尖的角。

    她现在不在水里,怎么会

    下一瞬,仿佛被暴晒的感觉袭来,江晚觉得浑身都很干,如同行走在沙漠里一样,可现在明明是黑夜,一点太阳都没有。

    不需要陆知言说,她也觉得大事不妙了。

    她连忙戴上披风上的兜帽,和他往花园外走。

    刚走到一半,江晚突然扶住旁边的柱子,“陆知言,我的腿好像已经变成鱼尾了。”

    陆知言回眸,看到她的眼神无措极了,眼下蓝色的鱼鳞已经完全长出来了,就像他刚认识她的时候一样,月白色的衣摆下,有一点蓝色的东西伸了出来,似锦缎,又似绸纱。

    陆知言转身,把她的兜帽又拉严实了一些,弯腰抱起了她。

    鱼化还在进行,与上一次在水中相比,在空气中显然难受许多,江晚回到主楼时,手心都快被自己掐破了。

    “水!”

    新老佣人一起抬着水往二楼的玻璃箱内灌,水位线到了一半,江晚被陆知言轻轻放了进去。

    江晚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濒死的鱼回到了水中,她浮在水里大口呼吸着,红尾鱼和巫师听到消息赶了过来,最慌张的要数红尾鱼:“怎么回事?”

    陆知言皱着眉,“在花园没有接触到水,突然就这样了。”

    红尾鱼:“什么意思?变不成人了吗?”

    鱼化进入到最后阶段,江晚眼下最后一片蓝色的鳞片长出,巫师看了一会儿,道:“应该是回不去了。”

    红尾鱼不解:“为什么?我也喝了药水,没有泡沫化,也没有变回鱼。”

    如果说最开始是因为时间差异,但现在算算日子,红尾鱼喝下药水后的时间也快到了江晚的落发变成泡沫的时候了。

    巫师看了陆知言一眼,答道:“她和你们不一样。”

    红尾鱼理解错误:“也是,她从小发色就和我们不一样。”

    “不是这个。”巫师模棱两可的否认了一句,对着陆知言道:“现在怎么办?”

    红尾鱼思索了一会儿:“有没有一种可能,呀变回去是代表着你的药水失效了?”

    巫师摇了摇头:“不是失效,是因为一直没得到马卡斯的爱情,她的生命快走到尽头了。”

    红尾鱼简直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巫师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阴森又恐怖:“现在是情况就是,零星的泡沫化暂时不会再出现了,只会出现什么情况呢?也许你在和她聊着天,也许是在你睡着后,她就会彻底变成泡沫,等你早上一醒,发现水箱里只剩下水了。”

    红尾鱼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我去拿权杖!”

    红尾鱼走后,巫师就开始祸害陆知言:“怎么办?我亲爱的皇子,可能就三四天的光景了,这三四天里马卡斯可登不上王位,要不要用权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