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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

    陆彦吃痛的神情慌张收敛,却还是皱起俊眉嘶了一声,指尖下意识要触碰脸颊上的擦伤。

    “你怎么会来……”

    江照眠认识陆彦这些年,只在他十七岁那年见过这样脆弱疼痛的神色。

    其余时间,他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不怕疼也不会累,面上永远都是冷冰冰的,麻木而空洞。

    听命行事即可,其余一概不管。

    江照眠瞧见他匆忙撑起身子,但似乎是程瑞清打得太狠,他一时头晕脑胀站不起来。

    她眼睫剧震。

    原来陆彦从来都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个没有情绪没有疼痛的人,他只不过是将自己脆弱的一面隐藏起来了,久而久之,她就真的以为这个保镖无所不能。

    要知道当年从有组织的变态杀人犯手中救下她,浑身是血的少年也生生躺了小半个月。

    回忆骤然在脑海浮现,江照眠心口一滞。

    看见小姑娘呆愣站在那里,脸上神色空白,程瑞清错愕瞪大双眼,生锈的脑子可算是反应过来。

    气得伸手就要拎起陆彦领子:“姓陆的,你他妈又阴我是吧?”

    胸口忽然让人卯足了劲儿推了下,伴随着女孩一句怒不可遏的“滚开”,他脚步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程瑞清身为一个成年男人,这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对他来说其实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但是,当他看见江照眠像只炸毛小兔子一样气呼呼瞪着自己时,脑子一懵,这人一定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憋得连脸都红了。

    一双漂亮的杏眼中水雾蒙蒙,眼角还泛着淡淡绯红。

    剧烈情绪起伏下,她似乎连心跳都在隆隆作响。

    江照眠连嗓子都气得嘶哑了,一个那样安静乖巧的小姑娘,居然因为保镖挨了他一拳而气成这样,张着两条细细的胳膊挡在陆彦身前,活脱脱一只蓄势待发的小兽。

    “你凭什么打他,你有什么资格打他!”

    她气得太狠,一句话没吼完,眼泪先掉了下来。

    “妈的……”

    程瑞清恼火地抓了一把头发:“原来不止是个哭包,还是个傻子。”

    他要是第二傻,江照眠绝对冲第一!

    “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事情真相吗?”他喊道,“这个陆彦……”

    江照眠寸步不让:“陆彦怎样轮得到你来评价!?”

    程瑞清彻底火了,他算是看出来,这个陆彦就是故意的,故意卖这一出惨,等着江照眠来心疼他。

    无往不利的太子爷清清楚楚瞧见,坐在沙发上那个冷峻阴郁的男人勾了勾嘴角,眼中掠过一抹胜利后的欢愉。

    程瑞清这辈子吃过最大的亏就是在陆彦身上,又是挨打,又是被截胡生意。

    如今,还被追了很久的女人误会。

    “艹了,”他更加燥郁地捋了一把骚包的发型,眼眸中几欲喷出火来,嗓音尖利愤怒,“保镖?他不过就是一个保镖……”

    “归根结底,他就是一个下人,你居然为了他跟我翻脸,江照眠,你想清楚了?”

    江照眠仰着头,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

    在程瑞清面前,身量娇小柔弱的女孩简直不堪一击,但她还是勇敢地拦在那里,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她红着眼,一字一句定定说道。

    “陆彦是我的家人,而你什么都不是,我根本不想见到你,也不可能接受你的追求。”

    “请你离开这里,否则我会立刻报警!”

    辛苦追求这么久,没睡到还挨了骂,程瑞清似乎让这句话打击到一下,神色一滞,但他更加让陆彦胜利的神色惹得满脑袋火星子,骂骂咧咧踢了一脚摔在地上的玫瑰花。

    花瓣纷纷扬扬下,闹腾的太子爷终于灰溜溜摔门而去。

    江照眠气得不轻,胸口一起一伏,闭了闭眼平复几秒,赶紧转身去查看陆彦的伤势。

    “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陆彦为了帮剧组的忙,拍了一天高强度的武打戏份,眼下还没换下戏服,身上还穿着狼族侍卫的纯黑长袍,劲瘦细腰让皮制腰封束得很紧,即便是坐在沙发上也能看出他腰部线条流畅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