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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杂耍大戏变为杀人之局后,安业镇一晚上就没有太平过。什么这门那教行事不符道义,那人这客乱插一脚,虽不至大乱,但那架势分明就是全城戒备的样子,街道上总有人来来回回而过,脚步声扰的云殃心烦。

    眼见东方天际发亮,云殃也不打算睡了,想再倒一杯茶,水壶却已尽空。一时不顺遂,放下茶壶的时候手就重了些。自己还没觉得有什么,外面守卫就推门闯入,佩剑直晃眼。

    云殃思及这些人心里的弦绷了一整夜,过度紧张也可以理解,想来龙冉也没少在旁恐吓,便也没有在意,摆摆手让他们退下。门方要关上时,她又叫住,说:“让君澈公子过来。”

    守卫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才道:“君澈公子半个时辰前出去了。”

    云殃又看了看天色,微微颔首。

    打龙冉踏入安业镇的那一刻起,消息就已经四散开去。那些原本不知内情的人,一见她出现便知璇玑阁也参与其中,再细想璇玑阁平日甚少理江湖事,听风楼这次究竟搜罗到什么样的东西便能猜出个轮廓。幸而龙冉在江湖上还有个“毒娘子”的称号,在客栈外立几个守卫便让人望而却步,不动干戈打发了好几波心术不正之人。

    小喽啰现在还不足为惧,若真如君澈所言,恐怕免不了争抢与冲突,到时候成为众矢之的,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你找我?”君澈推门进来,特别自然地坐到云殃旁边。

    云殃斜他一眼,心道这厮脸皮的厚度越发显露出来了。

    这一瞥,就见他有一缕墨发未被发冠束住,自额际垂下,倒不似他平日精悍的样子,平添了几分慵懒,遂多瞟了几眼。哪知这人根本不知道收敛为何物,笑着问:“你从前说我长得勾人,莫非这次勾住你了?”

    云殃冷笑:“我可不养一穷二白的面首。”

    君澈听了这话,不仅不生气,还一副“这可是你说的”样子,掏出一块金牌放到云殃面前。她自是认得这是何物,颜家钱庄的提银信物,一般商贾巨富都难得。

    “不会是假的吧?”云殃故意说道。

    “不巧,我走南闯北,杀得最多的是恶霸奸商,一部分散出救济贫苦,剩下的就全部留了下来。不然,我来到宸昭后所有打点的银两都要从何处来?”君澈眉目含笑地看着她,“跟着你一路衣食住行也为我花了不少银子,如今这个就交给你,若是一会儿听风楼有用得到的地方,不用客气。”

    云殃当下也没拒绝,只拿起金牌放在手中把玩:“你当钱庄是你开的,三更半夜跑去交涉?”

    “三更半夜又如何?叫醒他们便是。”君澈站起身,去打开窗。那听风楼高而华丽,一眼便能望到,而四周是空地,想设伏也不容易。

    “你自己留着吧。”云殃把金牌扔还给他,“若是让人知道我与大名鼎鼎的君澈公子有牵连,恐怕不是被天下女子恨死,便是被与你有瓜葛之人烦死。如此看来,你就是不安好心。”

    君澈笑了:“我也做了回吕洞宾。”

    龙冉在此刻恰好进来,把这句话是听了个真切,见云殃又露出了算计的表情,赶紧笑着上前一手挽住云殃的胳膊,一手轻推了一下君澈的肩膀:“你倒是胆儿肥!我可奉劝你以后小心些,多向少瑭取取经,免得被报复得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