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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第二日,清羽白天一日几次的来探望伊诺。

    伊诺朦朦胧胧中见清羽长身玉立在床边,便挣扎着要起来,瑟儿只得拿了个软软的丝棉枕头给伊诺靠在后背,清羽情不自禁的坐在了床边。

    伊诺面若流霞,未施脂粉却比施了脂粉还要风韵,随便挽了个髻,没有钗鬟,只呆呆的低头弄着被角,不知道如何是好。清羽此时亦是尴尬万分,却又不舍得走开。瑟儿在卧室珠帘边遥遥站立,借口去沏茶便走了出去。外面,琴儿带领着众小丫头在小厨房忙着熬药烧水,诺大的厢房中,只剩下了在卧室里的伊诺和清羽,并在卧室门口的瑟儿。

    清羽关切问道:“妹妹可是不适应北方的气候?想来南方气候宜人,妹妹初到北方,这几天春寒尚在,早晚都是很冷的,妹妹可要万分注意才是。”伊诺卧室里,新换上的雨过天晴蝉翼纱窗上阳光正好,绚烂异常,却比不上他此时真心真意的笑容。

    伊诺轻轻的一一答应,似是含了一颗棉花糖,清甜幽幽道:“表哥的话句句都是为伊诺着想。”眼帘徐徐抬起复又垂下,一缕头调皮的发半遮住了她灵动含情的妙目。

    清羽心中有无数的话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张了几次嘴都不曾说出来,伊诺也默默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呼吸音,此时无声胜有声呵。

    清羽目光炽烈,慢慢向怀中掏出了一个晶莹洁白、杂色全无的玉壶,恰能握在手心里大小,雕琢的精致可爱。

    伊诺虽然低着头,余光看到玉壶不觉惊讶,不知道此时清羽究竟要干什么,小声含羞道:“清羽表哥。。。。”一句话终究没能问出口。

    四目相对下,多少情意也该了然于心了!

    清羽将此玉壶郑重的捧在手上,托到伊诺面前:“伊诺表妹,清羽之心犹如此玉壶。”

    黄金有价玉无价,何况是如此精致珍藏的玉壶?

    伊诺眼见得清羽将玉壶托到自己面前,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臊的面色赤红,自己都能感觉到脸上热辣辣的,像一团火在燃烧,似乎比自己的锦被还要鲜艳。

    清羽直急的热汗都冒了下来,见伊诺只呆呆的并不接过去玉壶,一把抓过伊诺的手便将此玉壶塞了给她,两手相接处,清羽分明的感受到了伊诺的手心里也滑腻腻的都是汗水!

    伊诺来不及反应,清羽已经飘飘然站起身来,气喘吁吁向伊诺道:“希望伊诺表妹明白清羽之心。”说罢转身决然而去,只留下仍在发呆的伊诺,满面红潮,映着葱绿色的轻纱斗帐,格外醒目。

    瑟儿在外间屋的珠帘处将清羽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同样是待字闺中的少女,瑟儿也羞得满面通红,双手握着脸,清羽出来的急,两人险些撞到。

    清羽看了一眼娇羞的瑟儿,料定她已经知道了刚才的情形,虽是心内仍暗自激动,仍稍作镇定的打定了一个主意,那便是要从瑟儿的身上探听一下伊诺的心思。

    清羽定了定神,屋内弥漫的女儿香的气息让他神清气爽,眼内一贯的温和一点一点恢复,含笑向瑟儿吩咐:“瑟儿姑娘,你跟我来一下,我想亲自去花园里采些新开的花朵,伊诺表妹想必喜欢。”

    现在哪里有新开的花朵,连迎春花都没有开放,分明是个借口,但此时心绪激动的瑟儿如何有心思戳穿这个美丽的借口?

    清羽边走边思量,从中清别院出去,转过整个宅子最后面的一长溜二层罩子楼,便是梅府的花园,没走正中的西洋门,只从西面的西角门进了花园,两个人各怀心事的随便穿走,也无暇欣赏园内的各种奇景,各自稳定了心神时,已经不自觉走到了一处拱桥上,半圆形的桥拱和水中的倒影完整的拼接成一个美丽的圆形,桥上栏杆玉立,此桥名为凝碧桥,乃是清羽年少时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