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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途紧紧攥着拳头,手背上肉眼可见的青筋一根根爆了起来。

    许久,他才沙哑的开口,“备车。”

    与此同时,君傲也收到了消息,他连夜便换了便装,微服出宫,赶往了发现尸体的现场。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微光初亮,君傲和祁途的车架才前后到达渔村。

    原本安静的渔村此时此刻收满了皇家侍卫,火把照亮了半边天空,将这微亮的天际照的通明。

    渔村里的村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大人物来了,家家门户紧逼,生怕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事情。

    车架停在村口。

    君傲和祁途下了车,村头的侍卫见到他们,都无声的分开站成了两排。

    他们刚要下跪行礼,君傲便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风起,刮过侍卫的铁甲,他们站的笔直,气氛肃穆而凝重。

    夜色的尽头,一方担架,一块白布,一条生命。

    君傲看见这幅情景,身子踉跄了一下,他身边的太监立马上前扶住皇上的身子,小声说道:“皇上,小心龙体啊。”

    “无碍。”

    祁途站在车架前,目光越过微亮的夜色落在那块苍白的布上,脚下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出去。

    这时,有侍卫一步小跑过来,在君傲面前伏了伏身子。

    “皇上,侯爷,这是我们在那具女尸身上发现的物件。”

    侍卫呈上那块玉佩,君傲看着上面的花纹,表情悲戚难忍,“拿给侯爷看看。”

    “是。”

    侍卫将玉佩递到祁途跟前,祁途却恍若未见,他目光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侯爷,侯爷?”

    祁途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了那块玉佩上。

    眸子的光微微波动。

    君傲回头看他,声音冷清,一如今晨的风,带着刺骨的寒凉,“她到死都还戴着这块玉佩。”

    祁途眼圈一点点变红,垂在双侧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那些如潮水般的往事又这样猝不及防的涌至眼前,将他原本千疮百孔的心,再一次扎的稀巴烂。

    疼。

    太疼了,疼到连呼吸都如此艰难。

    莫如深她从前,也是这种感觉吧,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祁途接过那块冰冷的玉佩,上面一点残留的温度都没有。这块玉佩是他唯一送过她的礼物,她如若珍宝,时时刻刻戴在身上,就连死,都未曾取下过。

    她走的时候,应该恨透了他吧。

    她在这冰冷的河里飘着,也一定很冷吧。

    君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跟你说过,让你好好待她最后两个月,让她安安静静,幸幸福福的离开。可你,连这点念想都不给她。

    祁途,朕有时候真想剖开你的心看一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说完这句话,君傲拂了拂衣袖,转身大步朝着道路的尽头走去。

    他在那块白布跟前,作势要掀开,太监立马拦在了他的跟前,“皇上……这尸身在河水中长期浸泡,已经面目全非,皇上还是别看了。”

    “再怎么面目全非,她也是朕的如深。”

    话音一落,君傲便掀开了那一层白布。

    纵然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他看见眼前这一幕时,还是被惊到了。

    那么漂亮的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