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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醇挂掉电话的原因,倒不是恼羞成怒,而是安德回来了。

  他做贼心虚似的赶紧挂了电话,感觉自己跟另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讨论哥哥的为人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于是他握着手机从书房里探出半颗头来,惴惴不安地看着脱鞋进门的安德。

  安德一抬头看到安醇的瞬间,吓得往后一怔,感到十分意外。

  他将大衣脱下来挂在衣帽架上,含笑问道:“怎么跑那里面去了?里面冷。”

  安醇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得冷。

  安德为了在书房里保持一个清醒的大脑工作,特意将地暖少铺了一半,凹出寒窗苦读的硬件条件。

  安醇习惯性地吸了吸鼻涕,发现鼻中没货,才将手机往地上一扔,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追随着安德的一举一动。

  安醇看着安德松开了领带,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又从包里拿出一把五颜六色的巧克力丢给安醇,才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走到安醇不见天日的卧室里,在一堆书下翻翻找找,找到了夏燃的工作服。

  他把衣服搭在胳膊上,正预备走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弟弟像一根棍子一样戳在门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

  安德失笑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安醇抿着小嘴一言不发,他闻到安德身上果然有一股淡淡的酒味,还有烟味。

  安德走到他面前,仔细研究他脸上的表情,心里的小算盘又开始打得叮当乱响。

  安醇今天应该没出门,不知道他又意外见到了胡清波。他脸色正常,也不像是生病了。并且他还是安醇,不是安。一切如常,只是……

  “到底怎么了?”

  安德在他胳膊上勾了一把,把他拉到沙发上,好奇地问:“生气了吗?因为什么生气?”

  安醇多年不和外面的人交流,本来就不强的表达能力直线下降,此刻心里翻江倒海,却不知从何说起。

  安德只好在他后背上顺了一把毛,鼓励道:“有什么事都可以说,不要再憋在心里。”

  会憋坏的,他可再也不想看到弟弟出现第三个奇怪的人格了。

  安醇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嘴被堵住了似的难受。

  忽然,他注意到安德胳膊上的衣服,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安德解释道:“这是夏燃的衣服吧,我现在找人给她送过去。”

  安德将衣服放在沙发上,给助理打电话去了,留下安醇神情变幻莫测地盯着夏燃的衣服。

  不知道是哪处磁场发生了诡异的变形,指使安醇将衣服拿起来,放到鼻下,深深地吸了一口。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是夏燃身上的味儿。

  安德打完电话一回头,就见到弟弟搂着夏燃的衣服闻个不停,表情认真又严肃,仿佛在做一项考究的实验。

  匪夷所思!

  安德差点走成了同手同脚,心肝乱颤地坐在弟弟身边,无比担忧地把衣服从他手中扯了下来,问:“你喜欢这件衣服?”

  安醇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安德眼皮一压,愁上心来。

  他似是自言自语地说:“要不就不给她送了,我问问她愿不愿意将衣服卖给我。”

  安醇却拒绝了这个提议,他将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到安德手里,坚决地说:“他的。”

  安德今天大喜大悲一番,实在很伤脑子,一时跟不上弟弟的思路,只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