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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司被困在了时间里。

    听上去好像很奇幻,但是这是真实的,并不是做梦,而是正在实实在在的体会着。

    一切开始于他和简念复合,简念留在了他在这里的家,晚上会和他睡一个房间,借住的习洛已经离开去学校报道,但是简念并不想睡客房,非要和他挤在一张床上,沈司也由着他,从来没有反对过。

    那一晚,沈司工作到很晚,等回家吃完晚饭就已经十点多,他疲倦到睁不开眼睛,和简念打了声招呼后就睡下了。

    他睡得并不安慰,好像是在断断续续的做着噩梦,噩梦的内容有些模糊,根本看不到,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站在噩梦里面好像在做什么事情,还没等沈司在梦里做出什么行动,他就感觉到了一阵风。

    是没有关窗户吗?

    沈司从睡梦中睁开眼睛,他看了一眼窗户,夜风吹着窗帘刮得飒飒作响,身边的简念睡得很安稳,有些迷糊的打开灯,沈司起身把窗户关起来,接着走去客厅倒了一杯白开水。

    他感觉自己的嗓子干到冒烟。

    在喝完水后沈司看了一眼时钟,时钟上的钟表显示是凌晨两点,秒针尽职尽责的前进着,看上去没有任何异状,那时候的沈司还并不觉得有什么。

    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沈司坐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梦的内容,乱七八糟的恐怖片一样的画面,惊叫的人群,还有在整片大地上绽放的红色花朵,沈司微微皱眉,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摁住自己的太阳穴,眼里带着一点疲倦。

    工作那么忙睡觉还整夜都是噩梦,真是太糟糕了。

    重重的打了个哈欠,沈司把水杯拿到厨房,刚把杯子放到桌子上,他便看到了一个放在架子上的信封。

    这个信封看上去很崭新,但却不像是普通人的信件,因为上面没有寄信人和收信人,沈司是在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发现它的,发现它后沈司翻来覆去的看,最后只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古’字。

    没有把它拆开,因为沈司觉得信件这样的东西既然自己没有印象,那就不是寄给自己的,等有时间去邮局问问。

    结果因为工作繁忙放在这里后再也没有理会过。

    “到底是谁的信?”沈司拿起这封信,在触摸中,沈司能够感觉到信封里确实有信件,他在白炽灯下看着信封,就在打算把信封撕开的时候他停住了手,最后还是把信老老实实的放回原位。

    还是不看了。

    沈司打着哈欠回到卧室,在离开客厅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表,时间恰好在两点过了不到十分钟,他把客厅的灯关掉,接着爬上了床,刚上去的一瞬间身边的人就睁开了眼睛,简念抬起头来看着他。

    “沈司?”

    “窗户没关,我去关了下窗户。”沈司解释了一下,接着他伸手摁灭灯,“晚安。”

    简念小声应了,他闭上眼睛,很快呼吸就缓了下来,他刚才并没有睡醒,只是下意识喊了沈司的名字而已。

    感受着身边人的呼吸声,沈司试图睡着,在十分钟后他睁开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还困到要命,现在躺到床上后却一丁点都睡不着,脑子里也没有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是单纯的无法入睡。

    伸手从旁边摸出自己的手机,沈司在黑暗里看了一眼时间,两点二十三分,是个大多数人都在睡梦中的时间。

    沈司打开备忘录,然后断断续续的把自己梦到的内容打在备忘录里,包括那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化记忆,或者是自己在梦中的感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这可能是一个需要记录下来的东西。

    梦是一种很容易流逝的东西,估计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就会把这个梦完全忘记。

    写到最后沈司终于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困意,他迷糊的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三点还差几分钟,把手机屏幕关闭,沈司把手机王旁边一推,接着闭上眼睛开始睡觉,这一次,他瞬间便沉入睡眠。

    那场做了许久的梦依旧找了上来。

    梦的内容还是很模糊,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但能够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在一个个减少。

    一种很寂寞的感觉缠绕在他的身边,这种感觉让沈司即使在睡梦中也仿佛被扼住了嗓子。

    有点沙哑,也有些疼痛。

    在睡梦里咳嗽着,沈司不得不再次被自己的咳嗽声惊醒,他茫然的看着周围,干涩的嗓子让他觉得自己吞了一口刀片。

    “怎么回事?”沈司呢喃着。

    他没有感冒也没有发烧,昨晚睡觉前除了疲倦之外也没有其他不舒服,怎么大半夜的嗓子干渴到醒过来。

    从床上坐起来,沈司伸手打开灯,就在那一刻,一道浅色的布料被风吹进屋子里,沈司转头看向那片布料,那是没有拉起来的窗帘,窗帘就在他的眼前飘飘忽忽,随着风上下晃动着。

    沈司下床赤着脚走过去,他伸手抓住窗帘,接着就看到了没有关闭的窗户。

    “我不是之前关掉了窗户吗?”沈司微微皱眉,他把窗户关上,并顺手把窗户锁了起来,接着他转身走进客厅,客厅里一如既往,沈司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干涩发疼的嗓子灌进去。

    喝完水后沈司微微抬起头来,他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接着看向客厅的钟表。

    下一瞬间,他的手微微僵硬住,因为客厅里的钟表显示的时间是刚刚凌晨两点多一点。

    “两点三分?”沈司发出小声地疑问,“真的假的?”

    上次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点,他喝完水回到卧室,还因为睡不着在备忘录上写了一会儿文字,接着继续睡觉,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只有凌晨两点三分?难道是他之前记错了?其实不是两点而是一点吗?

    但很明显,在这里猜测并不会有结论,想要明确自己的问题只有看证据。

    沈司从桌子上把自己的手机拿起来,他打开备忘录,试图看备忘录中自己记录的时间,但就在打开备忘录的时候他的手微微顿住。

    备忘录里只有几条不重要的消息,最早的那条是一周前记录的,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在今天往备忘录里加什么东西。

    可是,怎么会呢?他明明就记得自己睡前记录下了一些东西。

    难道是记错了?在备忘录里记录东西也是在做梦?

    最终归咎与这是在做梦,沈司摁着太阳穴把水杯放回了厨房,在离开之前沈司再次看了一眼放在架子上的信封,接着他微微摇摇头,转身再次回到了卧室,这一次他直接端着水杯和满满的一杯子水回到了卧室。

    下次再看到,就把信封拆开看看。

    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发出一声清脆的瓷器碰撞声,还在睡着的简念睁开眼睛,他看着旁边的沈司,因为没有睡醒眼里还有点茫然。

    “沈司?”

    “我倒杯水。”沈司开口回答他,“快睡吧,晚安。”

    简念闭上眼睛,和之前他记忆里一样再次睡了过去,连姿势都一模一样。

    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半,沈司躺下准备睡觉,片刻后他再次起身,他走到窗前看着窗户,确定窗户被牢牢的关闭后他才再次回去,紧接着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两点32分,沈司打开备忘录,接着在备忘录里留下了一句话。

    关掉手机,沈司躺到床上,因为脑子里带着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躺了很久才睡着。

    依旧是那个梦,不过梦里的场景似乎清晰了一些,他能够看清楚梦里的画面,满地红色花朵的形状,也能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他们一个个往前走着,最后被花藤缠绕吞噬。

    沈司看到自己在梦里呼喊着他们的名字,虽然大多数都是一些自己压根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沈司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因为喊的太多造成嗓子正在撕裂般的疼痛,连喊出来的声音都听上去格外难听。

    嗓子,很痛。

    沈司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他看着天花板,伸手去摸放在旁边的水杯,但是他压根没有摸索到现在放在旁边的水杯,更何况是水。

    “嗯?”沈司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来,还没等他打开灯寻找水杯,一阵风吹到了他的身上,沈司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朝着旁边看去,在月光下,窗帘被风吹得飘飘忽忽,窗外的风就这样钻进来,在夏夜里带着一股子清凉。

    窗户没有关。

    沈司伸手打开屋里的灯,接着他从床上坐起来,床边的桌子上没有水杯,窗户并没有关,简念睡得很安稳,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是凌晨的两点钟,备忘录上还是一周前的记录。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前进着,只有沈司坐在这里。

    在这一刻,沈司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的记忆并没有错,错误的只是时间而已。

    沈司非常想去探究一直关不掉的窗户和不断循环的时间,无奈他整个人都非常干渴,仿佛之前喝的水都被空气吸走,他暴露在沙漠中三天三夜没有喝过一口水,他从床上翻下去,去客厅给自己灌了足足两杯白开水才算是稍稍缓解。

    喝完水后沈司这才有心情去看客厅里的时钟,时钟上的时间在前进,但无疑是凌晨两点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