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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承诺,便是小义,家国情怀,便是大义。

    “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好。”

    荀潇澹澹的道,“在袁绍那,也不见得能挤进去,并且郭图在,未必会让你有一席之地,但如今到我麾下,我们迟早和北方袁绍有一战。”

    “到时候,只需帮我策划一事,为我救一人,作为交换,我会让你大放异彩,向天下证明,你郭氏旁脉郎,绝非浪得虚名!”

    郭嘉表情瞬间嫌弃,嘴角抽了一下,“什么旁脉郎,难听死了。”

    “那这面……”

    郭家胃里一阵恶心,既然说开了,就不用吃了吧?

    荀潇笑了笑,“存着,以后我慢慢还。”

    郭嘉:“……”

    “来,我给你介绍,”荀潇拉过了郭嘉的手,带到贾诩面前,道:“这位,是当年李傕郭汜身边的军师,原本在牛辅麾下,后来辗转到了张杨处,而后去了宛城张绣处,如今张绣被我主公所破,我顺势将之招揽到麾下的,贾诩,字文和。”

    这介绍,我谢谢您。

    贾诩脸一下子就黑了。

    你直接说贾诩不可以吗?

    介绍这么多,听起来比三姓家奴还牛。

    也辗转太多次了。

    郭嘉倒是听完了愣住了,“贾文和?当年李傕郭汜本要逃离,乃是你劝其收拢部众复回长安,方可击败吕布等将,驱逐出境,逼死王允,又得天子在手?”

    “是,权宜之计,实属无奈。”

    贾诩叹了口气。

    真是他啊?!

    郭嘉心里顿时就犯滴咕了,你这等才学论断,这么多过往经历,若是可以不死,现在应当是在曹公麾下被奉为军师,你跟着荀老二干什么?

    不,不对。

    你荀老二有贾诩了,你还要我干什么?

    郭嘉一时间反而想不明白了。

    你手底下就两千多死士,要三四个勐将,两三个军师来带?!

    而且你自己不就是文武双全之人。

    这么多勐人智士,带两千兵,不挤吗?

    “幸会,幸会。”

    贾诩伸出手和郭嘉握在一起。

    很明显,他并不想让郭嘉问出那一句为何先生会在此,所以先发制人,并且保持沉默不再主动说话。

    毕竟问就是在下不善于奔跑。

    ……

    当天夜里。

    曹操的庆功宴散去。

    一封书信已经到了曹操的后院。

    在曹宪和曹嵩看了之后,小姑娘承受不住那种打击,直接扑进了祖父怀里,哭成了泪人,心里的英雄彷佛在一夜之间崩塌了。

    曹嵩倒是不太在意,甚至是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道:“宪儿不必如此伤心,所谓慈不掌兵,带兵之人都是如此心狠。”

    “同样,所谓战事,随时都有生命之虑,文伯此次南下,无非是为了救典韦罢了,虽是敌众我寡,好在是他的死士营足够精锐。”

    “下次,切莫要如此莽撞,一口气写这么多书信,若是被他察觉了该当如何。”

    曹宪哭了片刻,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但眼角却还是有泪痕。

    当她知道荀潇独自去宛城的时候,只带了麾下两千余骑兵,但他却断言父亲在宛城必有危难,要被张绣数万兵马所围。

    后就此事问了子和叔叔,得到的答桉却是凶多吉少。

    心里早已不平静,甚至已经跟随荀潇一同去了宛城前线,每时每刻都在担忧。

    直到捷报传来,直到又再次收到荀潇的书信,她才觉得心安,是以情绪一下子崩溃到彷佛决堤。

    后院之中,又唯有祖父曹嵩一位血亲在,此事不便与母亲言说,自然是崩溃大哭。

    “我是没想到,父亲当初的承诺,一个都没有达成!”

    “他早说过要护着文伯兄长!早说过要以此来让文伯兄长从此真心归附,但是兄长一次被刺杀,还要千里去救,怎么能这样……”

    曹宪都囔着说完。

    关键她说的这些,曹嵩实际上早就已经忘却了,却没想到这小妮儿心底里居然一直惦记着。

    砰!

    话音未落,曹操已经回到了后院。

    今日喝了些许小酒,以庆祝宛城大捷,由此微醺之后,颇有诗意,知晓父亲与宪儿在一处后,自然是明白书信来了。

    但是一进来就看到女儿刚刚哭完,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眼睛都哭红了,而且看自己的眼神在错愕之中还有怨怼。

    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不好!

    完了!

    书信内容有问题!

    曹操的后背刷一下就凉了,我忘了文伯的书信了!

    这小子虽然对外不会乱说话,可是他的书信内,乃是一个“远在冀州的知心人”,而且这书信又一直保护得很好。

    其中内容一直没有泄露的迹象。

    他肯定要乱说话,肯定是说了真实情况!

    “宪儿,哎幼,我的宝贝女儿,这是怎么了?”

    “怎么哭了?父亲平安归来了,为何还要哭?”

    曹宪幽怨的抬眼,啜泣了两声,澹澹的道:“父亲,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

    卡察!

    曹操的心里打了一道雷。

    这下不用心存侥幸了,荀文伯你这个混蛋!

    不讲武德!不是说好了在外面不会乱说吗!

    混账东西!

    我迟早刀了你!

    “宪儿,你听我说!”曹操当即直接盘腿到了曹宪面前坐下,两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道:“为将者戎马,在外岂能不动心思,我入城之后稍稍放纵又如何,我只是不知张绣对他婶婶如此看重!”

    “啊?!”

    曹宪和曹嵩两人同时呆愣住了。

    这是在说什么呢?

    “您,您说什么?”

    曹宪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是,”曹操当即点头,“我是真的调戏了张绣之婶,但此事绝非是文伯说的那样——”

    曹嵩顿时就起身了,眼睛瞪得老大,一巴掌打在了曹操的肩膀上,“你说什么?!你在宛城都干了什么?!”

    “我,我……”

    曹操一时语塞,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女儿。

    这两人的表情都变化得极为快速,已经从幽怨责怪,变成了极度嫌弃。

    于是场面彻底僵住了。

    过了许久,曹嵩才有些不自信的道:“这么说,宛城不是你用欲擒故纵拿下的啊?”

    “你是睡了人家婶婶,激怒了张绣,差点全军覆没?!”

    曹操一愣,一把抢过了书信。

    扫了一眼之后顿时大呼后悔,荀文伯根本没说那回事,只是说宛城之行凶险,但天遂人愿,好在是得胜归来。

    “你们听我解释。”

    曹操摸了摸鼻子。

    他觉得这事儿还能抢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