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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乞丐又回味起刚吃下肚的美粥:“该多久没喝过那么好的东西了!又有小菜又有粥,也好久没偷到过东西了,要不是这几天医院里忙得人仰马翻的,我真是累死都不混进去,正饿得我受不了了,偏有一小孩儿拎一壶饭送给我,哈哈!真是有天助...”猛然想到那小男孩该不会就是这个走过来的小男孩吧,就坐起抬头去看。

    刚一坐起,劈头一块板砖砸在脑门上,疼的他瞬间疯魔一般大叫,站起一看,果是那拎壶的小男孩,恨得咬牙,抄起破席上的一根拐杖就打,一拐杖把小毛抡到地上,扑过去就捶他的头,小毛没有那乞丐劲大,只能用手挡着脸。乞丐忽觉脑门儿上一条红血流到了脖子根儿,恨的又骂又加了劲地打。扯开小毛的胳膊,对着脸就是狂扇不止,一连打了几十巴掌,恨不过瘾,又要再打,却听远处有人大叫了一声,抬头去看。

    这时小毛抡起板砖,狠足了劲,朝着乞丐太阳穴又是一记,乞丐刚巧转头,一板砖拍到面门上,直拍的他眼前金星乱转,鼻青苦涩。他疼的大叫,卧在地上捂着脸似哭非哭,似嚎非嚎。小毛站起身,似乎战胜了强敌,手里捏着板砖,朝着乞丐的头又猛砸了一记。

    这一砸,下面再没了声响,乞丐瞬间不动了,小毛心里猛地一颤,后又想这种人死了也没人知道,何况他活该死,再说了把自己打得这么惨,要不死还便宜了他。

    丢下乞丐,就要朝家走去,此时已是晚灯点点,暮霞已昏。

    刚走出废墟,只听后面一阵哭喊,小毛心想一定是那乞丐爬起来又追过来了!也来不及回头,撒开腿就奔着大路上跑。

    跑到中街,回头一看,那乞丐一脸是血,似鬼一样哭嚎着还在追!

    他来不及多想,赶忙朝一家面包店里跑,实则是奔着店门口左侧的那个小串道,他想着天黑,这串道里面更是歪七扭八,他进来了也没自个儿熟悉,总能甩掉他。谁知一脚进了串道,没跑两步,扑通一声掉进污水沟里!

    原来他慌忙忘了神,记不清这里居然有个小沟,此时后悔也无用,只怕那乞丐已经追来了,正担惊受怕的当儿,再听不见那乞丐的声音了。

    小毛起身悄摸蹲在黑处等了半晌,才出去串道口瞧了一眼,只见各家各户割肉的割肉的,杀猪的杀猪,没有任何异常,才安泰了心,往家里摸去。

    小毛捂着左脸,一瘸一拐地在路边走,到了家门,推门一瞧,顶头看见自个儿爸坐在堂屋,面前一张桌子上满了菜,好像还没动,专等他回来。

    小毛吓得灰溜溜地就要躲回自己屋里去,只听他爸一声呵斥,连忙又跑到堂屋站住。毛炎彬这时抬头,只见小毛满身污泥杂草,还有点点血一般的红色不明液体,左脸肿的不成样子,肉块肿起来把左眼都压深了进去,大为震惊,忙起身扶住问:“林子,你这是咋回事?怎么跟人打了一架一样?这还有血?跟谁打的?”

    小毛见躲不过,就把事情原委说了个明明白白,毛炎彬听完说道:“我说怎么不见你回来呢!原来出了这档子事,天杀的畜牲!真是满地都是!连个小孩的东西都逮着抢,现在的人都成精了吗?”

    说着拉着小毛坐下,跑去里屋拿碘酒。翠柳闻声进来,吓了一跳,唏嘘问候,她气冲冲地说道:“那臭要饭的呢?”

    小毛骂道:“谁知道他死哪去了!死了才就对了,什么吃屎的畜牲,偷人东西,吃完了还往垃圾堆里一扔,这种人不死还留着干嘛!要知道那是给人救命的粥!”

    一想及筱烟,小毛大有忍耐不住的哭欲涌上心头,翠柳心疼得抱住他,话不两句,气冲冲地拉着小毛就跑去派出所。

    谁知到那儿一看,派出所的人正抓着了一个乞丐,可不就是他!正审他乱窜马路,砸人摊子的事,可巧毛家的人来了又指着他说他偷人东西,打人小孩。这一下,派出所的人也都看不过眼,皆怒目瞋视,直接扯着他关了起来,也不问他满头的血怎么处理。乞丐呜呜啦啦也说不清楚人话,更加之没人愿意理他,他头疼欲裂,哭喊了一夜,谁知派出所里根本没人值夜班。

    第二天大家早起过去一看,他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以为他死过去了,上前去瞧发觉还有鼻息,就急忙押上车送到北县拘留所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