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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光亮依旧柔人,对着渗到屋里的白色月光,那简直像一段秋水青痕,它那么好,那么让人想要永远拥有,却又那么可…恨…”www.

    意识的终点,他的头被掷在地上,嘴里的毛巾也被打掉了,他知道那上面殷红的液体就是自己嘴里流出的血,两个脸颊如同火烧一般滚烫,头脑就像电击一般眩晕,他看见了那个绿油油的杯子,翻倒在门口,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孤儿。

    “打一顿,真舒服!就是这腰椎子酸疼…”

    “行了,也够了,看你打,我也出了气了。明天把他卖了,弄个干净。”

    “我不行了,我的腰走不动了,明天你去吧!”

    “还跟我装蒜!捶一顿就把你累死了,你不去,你试试!”

    “老是让我去,你干啥?”

    “我这脸上的假皮都快掉了,这几天天热,里头捂的都是疙瘩,你还让我出去晒,我在这看着他,你叫人过来把他收了,别管人家要啥,就是要心,你也说有,赶紧出手,弄个干净,现在阚疃镇查得严,几年前的失踪案破了一大半了,镇上都没有人了,再不赶紧,咱们只怕又被找到。”

    老头儿唯唯诺诺,将身子往床上一躺,呼呼便睡,鼻鼾如雷。

    老太婆骂了几声后也回归了平静,坐在桌边,烛蜡已半,对着余光只是看剑看个不够,尤忘头顶的疮疤血痂,嘴边还在嘘叹。

    忽而后面大动,老太婆被什么给一下扑倒了,骂说:“王八!你还睡!这兔崽子又起来了!”

    老头儿听说慌地起身,却见小宝疯狂地撕咬着老太婆的耳朵,那一嘴的血,也不知是谁的,再看时,他已蹭过去,将手上绑着的绳子去对老太婆手里那宝剑。

    老头儿知道宝剑锋利,一碰那绳子只怕就断了,连忙扑身过去,谁知小宝已拉到了剑身,将手上绳子解了,立马对着他的脸庞挥拳,打得他迟疑了一下,怒目回视过去,小宝竟抓着老太婆的手,用剑指着他的脖子,那剑身狂烈的抖荡,老头儿似乎闻到了血腥的气味凶猛地冲击他的鼻孔,吓得他赶忙跪下,举起双手投降。

    老太婆嘴里骂骂咧咧,脸上的假皮面具有些脱落,底下的红疮蜡脸如同久腌的腊肉。小宝坐在她背上,喝道:“你最好别动,你再敢动,我先剁碎了他,再去砍你!”

    老太婆蔫了气,瞬间安静下来,脸上和左耳的辣疼却让她哀吟不止。

    “你过去,站墙边去…”

    老太婆不愿拿剑,一昧地撒手,小宝便夺过来剑,赶忙去解双脚上的绳索,这时老汉突然发难,右拳一个横挥,打中小宝拿剑的手,将剑甩了出去,泠泠泠落在了外面的木阶上。

    小宝双脚的绳索并没有解,只见老汉已扑了出去,如同一只野猫狂犬,他赶忙拨开老太婆的头发,找到了那块烂疤。

    “你动动试试,我一下子把她头打烂,你问问她愿不愿意!”

    小宝攥紧了右拳,狂颤发抖着对准了那道疤痕,手心的汗水一滴一滴落在上面,左手按死了她的脖子,他感觉左手的大拇指甲已经嵌进了木板里,上面不停传来尖疼的讯息。

    月光下,那老头儿两手抓着剑,大口的喘息,不停的审度他面前的景象。四周狂舞的竹音就像时钟一样一点点地撞击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