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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下午,老叟端来一碗醒神面,拍被扶醒我,放在右边小桌上,我神情恍惚,揉眼不知天日晴昏,但他已旁若无人地开始说起来,我忙捡起本子,边听边记。

    但听的说,那老师是谁?原是街南郊一个贫苦人家的儿子,姓刘,平素靠以母亲织作为生计。父亲早年因车祸而亡,家里一贫如洗,却有姊妹兄弟共五人,那儿子是老二,其余皆是女孩,一家孩童取名本是依着龙凤翱腾等字,后为了好养活,全部改名更姓,从了些顺,静,平,和,福这些字眼。自小经历家中天翻地覆,母亲初时每日以泪洗面,后见孩童们嗷嗷待哺,有学业的还要忙学业,就再忍痛振作起来,入了一个织作的街坊团体,每天勤恳工作。众街坊见了心里也是既感且怜,平时送去饭菜鸡鸭,更有甚者私自掏钱相助的也不在话下。儿子更是感痛在心,化悲痛为力量,拧出自己全部的精神力量往学业上攻取,至此时已三十余年,他略有小成,附近都赞他教书自有一套不落窠臼的方法,手下也有很多关系密切的学生,多年来仍在互相书信联系,这些自是不必细说。只是一点,与人不同,他心思虽杂,却因素日勤奋努力,竟是各科都十分精通,因此竟有一人教数科的能力。当时懂英语的老师不少,独他曾教过的学生竟有一次因中途换了刚毕业大学生上了两节课而集体罢课,一个教室四五十人出来了十之八九,站在教室外不见他来就不进教室,最后逼得他从十几里外的学校里赶来,一番劝说之下才让他们放了心,后又再次担任了那些学生的英语老师,由此他的水平素养可见一斑。

    这时他进了书房前堂,一眼见了小辉筱烟二人,眼睛里自有一股肃穆之气流露,上前说道:“是什么大雁小雁飞进来了?这么小一点就学会了谐音打趣,可见心思不正!”

    小辉闻听一脸羞惭,低下头来,筱烟见状说道:“老师见过我爸妈了?”

    刘静说道:“嗯,他们嘱咐我要十分严厉!百般折磨你们!”

    小辉一听眉头不由得挺尸一般竖起,恰被筱烟瞥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刘静笑说:“这倒是没那么夸张,我也不是擅于折磨耍弄学生的人,只是业精于勤,荒于嬉!以后肯定是要辛苦些,要知道我的肩上担子也很重,一人要教你们几个老师的课,又不能出了差错,也不能让你们没学到本事,所以以后严厉些怕是少不了!”

    筱烟点头笑道:“老师十分辛苦我们肯定会理解,以后会让你少操心的!对吧?冯哥哥?”

    小辉见筱烟拉着自己的衣角,忙答道:“嗯啊!我们会好好努力的!”

    刘静点头一笑,夹着书本带着他们往西角大间里走去。

    二人归坐,刘静摊开书本,瞥了几眼说道:“冯辉!”

    小辉闻听抬头看他,只听他说:“你的小学课程分数不错,数学113,语文108,像个好苗子,我倒是挺欣慰!”

    再看向筱烟说道:“可有人比你还好,语文117,数学106,加起来可巧多你一分,你俩倒是有缘!”

    筱烟小辉二人互相一笑,刘静又说:“可见你俩的功底都不错,这两门我要费的功夫也可省些,只是最近流行外语,一门英语或许会要了你们俩的命,以后学习起来只求你们不要急躁,两人相互鼓励帮助...”

    而后叙谈着各科各业,再接着是他的求学经历,什么雪天步行数里上门请教,什么烈日毒头下一边挑水一边背书之类,说得天花乱坠,筱烟小辉二人也听得心飞驰往,不胜钦羡。

    自此始,筱烟小辉二人每天清晨在院里互背古文,午前学习外语,午后小憩,之后又是数学等杂科,夜前没有学习,直学到午后六点左右下课。他们二人每天勤奋努力自不必说,更巧妙者,他俩朝夕相处,日行一处,坐在一块,学着同类,说着共语,渐渐心灵相通,更相和睦,两人心心相印。

    一日午后,小辉吃过午饭,在东院堂屋里喝了杯茶,只觉清甜略涩,舌头不大受用,就放下杯子出去踱步。站在门口望着前面大铁门,两边景致虽好却少了些什么似的,于是转身去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