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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冯沅去了派出所,找人一问,原来他们早早就把谷家丢妻失女的事上了报纸,登了电视,于是长吁一声,寻门而出。

    到街一看,集市热闹非凡,人声鼎沸。找了条小路,蜿蜿蜒蜒,回到北头坝子上,下到河沿,撑开小船,自在河面上独自寻找。

    寻了半天已是日头,他肚里不饿,也不停下。此时已划船来到了东边张庄附近,顶头看见桥下一个妇人,正低头浣洗,就拨动小船过去问她:“妹子,你在这河沿可看见什么人过去或者是东西漂过去?”

    妇人抬头皱眉一看,一个中年大叔,两鬓有些发白,眼神清澈,脸上褶子倒多得不像他的年纪,打量了一会说道:“什么人又是东西的?听不明白。”

    冯沅就略略地告诉她自己是来寻人的,有人走丢了,又有人掉水里了。妇人听闻也大吃一惊,挠着头皮说道:“那倒真没怎么注意,这几天庄里我说老是有人瞎议论着什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要说前几天有没有人过来的话,我想想,那天倒听人说有个疯子顺着河沿一路哭一路走,把小孩都吓哭了。”

    冯沅忙追问道:“对对,大概就是这个,是个女的!”

    妇人说:“男的女的我不知道,只是听说,没亲眼见过,他们这几天议论说往哪走的都有,究竟过了几天了,现在我也不敢说往哪个方向去了,你要不去前面再问问?”冯沅听闻心凉半截,草草别了她,划桨拨水,又往东而去。

    船儿过了张庄,河道变细,他展眼一望远处,一片稻子,黄澄澄映着日头,两耳里全是虫飞鸟语,低头看着水面,只见清澈一脉活泉潺潺细流,底下水草似能分辨,青绿之中还隐着两三条灰鱼,抬头一望天空,张嘴一口深吸,好不畅快通彻,只觉天地间一片安宁祥和,万物静好。

    回转心思,拨动木桨又向前划去。越往前,河道越窄,此时所见景物都已崭新,一片红叶石楠铺展整齐开在右边,左边生长着一片茂密芦苇,呱呱蛙鸣不绝于耳,冯沅也寻迷了神,只细看着两边的植物。

    正在这半找半赏的当儿,拨开芦苇叶子冷不丁一眼扫去,只见一个人形物体倒在芦苇丛里,披头散发,腿上全是细细的血痕,鞋子也丢了一只,一湾手臂沉在水里,身上除了泥草还有几只虫在爬跳。当即吓了一跳,又划近前去盯着看了半晌,终认准了这就是彩云。

    冯沅赶紧把她抱到船上,伸手去试还有无鼻息,好在天见犹怜,人还活着。

    冯沅把她平躺安置妥当,坐到船头划开双桨,双臂奋力,心神激荡,恨不得马上把她带到霄玉等人的面前。

    不知不觉又已穿回了张庄,此时冯沅腹中无食,肚子咕咕饿的直叫,手臂渐渐也没了力气,只能一点一点地往前划去,心里估量着:“这到阚疃镇还有大概二十多里路来,我这都没劲了,可咋办啊!”

    就这样约莫又划了一里多,抬头一看前面是赵集附近,心下立时有了主意:“赵集里还有个老朋友,先去他家想个办法,不比我在这划的快吗?”

    于是靠岸停船,忽觉得不好带上彩云,一时想不出好的办法,又不能把她丢在这儿,索性背起她,一路奔着赵集的路寻找赵铎一家。

    穿过河沿树林,进了村口,只见前面一条蜿蜒小河,上面一座木桥,冯沅心里大惊:“这里啥时候有条河的?”

    又往前走,只见一片片杨树林里隐隐几户人家。揣着疑惑,冯沅进了村里,打眼一瞧,房角凉荫下面几个老奶奶在那坐着扇着扇子,忙上去询问赵家在哪,老奶奶们有说东的有说西的,冯沅早已乱了方向,更不知道东西南北了,赶忙辞谢了她们,顺着感觉往屋舍稀少处走去。

    一条土路过去,抬头看见一个便利店,忙上前询问赵家在哪,老板打量了一眼冯沅,见他满头大汗,背着一个脏兮兮的女人,顺着脚趾头还滴着水,忙就指着一座蓝色屋脊的小院说道:“我也不大认识他家,大概是那个房子吧。”冯沅急急道了谢,忙向蓝色院落赶去。

    至到门口,只见门前两座石狮子,小巧精致,又不失气度。院墙砌着瓷砖,墙顶一片片深红瓷瓦,到角处还多出一条瓷龙,西南角一半松枝越墙而生,里面当中还冒出一株巨大槐树。方方正正一个院落僻村而立,四周鸦没雀静的。

    冯沅左右看了看,心里直觉告诉他这个地儿应当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