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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佣人何时也退了下去,五米的长桌只剩他们二人对面而坐,火星还在劈啪地响,列素如只顾低头烤着,转眼盘中已经不少食物,也不管是否吃得下。

    “还在为那晚的事生气?”箫笙已喝得微熏,自顾为自己再斟了一杯。

    其实这一时刻,关于采访的事已经在列素如肚子里不知道转了多少个来回,只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尤其是如今采访的深度和尺度有了变化,更不敢轻举妄动。

    箫笙这一问,她只好无奈地笑着说:“美食当前,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么?”箫笙看了她一眼,低头品酒,又无意地说,“其实你今天能来,我非常感激,看得出我母亲非常喜欢你,你可以以此和我谈笔生意。”

    列素如抿紧唇,又目直直地看向他,“箫先生,我来完全是因为我同样也十分喜欢伯母,并不是每个人都和箫先生你一样,样样都可以拿来当筹码谈生意。”

    箫笙马上道歉,“对不起,我自罚一杯。”

    列素如抬手止住他,“别喝了,你今晚已经喝了不少,我看既然伯母已经休息了,我也该回去了。”

    箫笙抬头眯眼看她,借着酒意说:“列小姐,我可是很少喝醉,今天是例外,我实话告诉你,我完全没有兴趣接受什么采访,有些东西,有些道理,非得要自己去摸索,我相信天分、运气、聪明、基础资源这些东西,让我跟你的读者说什么?成功99%来源于勤奋,努力?¥%¥#*·#¥。”最后他竟不屑地说了句本不该由他嘴里说出来的匪气十足的话,虽然粗俗,不符合他的身份,却贴合他要说的意思。

    列素如气得脸色煞白,提着包转身便走,毫不迟疑,在铁门处便被箫笙追了上来,人未近身,酒已扑鼻。

    “放开我!”她怒目相视,使劲想要拽回自己的左手。

    箫笙看着她认真的神色便笑了,笑得魅惑至极,带点邪气与无赖,“我说了,今天是例外。”

    “那又怎样?!”

    “意思是说,今晚是你唯一采访我的机会。”他附耳过去,酒后的喉咙沙哑低沉得厉害,震得她的耳膜都发麻,不由得退了二步。

    他看起来不像说笑,列素如冷静下来,不知道是否该接受这个“莫名其妙”的机会。

    在她的犹豫下,箫笙已经牵着她的手就往屋里带,毫不容人拒绝,“跟我走。”

    “喂,你放手!我从不采访喝醉酒的人!”

    “你要相信,我绝对比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要清醒!”箫笙头也未回,已经拉她到楼道口。

    列素如气急,拉着扶手不愿意动,已有些动怒,“箫先生,请您自重!一直以来,您的表现都让我无所适从,你喜欢这样将人玩弄于股掌么?你觉得这样很开心么?我是否哪里得罪过你,请您明说,如果我有错,我会真诚跟您道歉!”

    箫笙阴沉沉的回头盯着她,漆红昏暗的楼道幽幽的,暗暗的,只有一个壁灯微微亮着桔黄的光,上好材质的木质楼道,反衬着一层黄黄的光晕,显得这夜更静,更压抑,隐约地,似乎从这有了些年份的楼板间,听到若有若无的吱呀声,好似在颤抖着,害怕着,若再踩重一些,不知道是否会腾空。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列-素-如。凭什么你以为可以打破我的原则。”他一字一句地说,无比的认真。

    许久,列素如才回答,“我并没有准备。”

    箫笙并不回答,拽住她的手微微松了松,深吸了口气,又重新握紧,轻轻一拉,列素如微一趔趄,看他的眼神有了犹豫。

    如此反复拉了几次,她终于松开扶手,踏了第一步楼梯。

    箫笙便安静的牵她上楼,任她在后面怎么想挥开他的手,也不让她如愿,但也不再开口说话。

    列素如看着他背影,心下无奈地想,他这是怎么了,对她似敌非敌,似友非友,每一次见面,都会让她有一种他们并非普通朋友的错觉,但那是什么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他要对她这样?

    二人在书房坐定,正待开口,列素如的电话却突然响起,打破了夜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