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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厮恢复了房间里的信号。

    供暖系统也亮了。

    盛世侧眸望了眼不远处沙发上的那一小团,他敲了行字,回:“不用。”

    他关了手机扔到一边。

    掀开被子下床。

    走到沙发旁,借着床尾的落地灯垂眸看向下方的女人。她几乎整个人都钻进了他这件大衣里,蜷缩成团子。

    他的衣服平时看着也不算大。

    此刻被她盖着,可能是她娇小,衬得他衣服也大了。

    盛世弯腰,将她身上的大衣拿开,随后轻松把人从沙发上抱了起来,打横抱着往床边去。

    喻唯一睡眠很浅。

    他的动作让她从噩梦里抽出来,她本能拉住他的衣服,睁眼时神情恍惚,昏暗光影中仿佛看见了喻父。

    父亲的幻影让喻唯一脆弱。

    她拉紧他的衣角,靠在他胸膛,闭眼时眼角滑出一行细泪:“……他们都欺负我。”

    盛世微怔。

    走路的动作都停了半拍。

    喻唯一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美和病态共存,娇软可欺。平日里她在他面前也很笨,智商不高特别蠢,胆子又很小,但是她心态好。

    每时每刻都笑脸盈盈。

    一双眼睛弯弯的,唇角带着甜甜的笑,从来没见她丧过,没听到她的哭腔。

    更别说委屈诉苦落泪。

    盛世抱着她的手收紧了些,他低头轻声说:“喻唯一你做噩梦了?”

    梦魇里,喻唯一听不清他的话。

    只感觉有人在说什么。

    她闭眼呢喃着:“好冷……”

    她在门口拍打房门,求舅妈李芳莲让她进去,求孙夜雪消消气放过她。屋内富丽堂皇奢侈温暖,一窗之隔的她在冰天雪地的夜里垂死挣扎。

    盛世弯腰把她放上床。

    他躺过的地方,被子和床褥都很暖和,刚躺上去,女人紧皱的眉头便慢慢舒缓下来。

    屋内空调正在运行。

    暖气逐渐蔓延。

    盛世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把她脸上的泪痕擦掉。

    “——他们都欺负我。”

    他们是谁啊?

    白天在榕城大学对她大呼小叫的韩婉儿?

    应该不止韩婉儿。

    她胆怯娇弱,谁都可以凶她。

    盛世再次抚了抚她的眼角,男人指腹温热,睡梦中的唯一本能用脸蹭了蹭他的掌心。

    蹭得他指尖蜷了蜷。

    男人定睛注视她片刻,随后掀开被子躺了下去,躺在她旁边。

    扯了证的夫妻,她是他老婆,睡一起很正常。

    不违法。

    盛世翻身侧躺,试探地伸手去够她的细腰,刚搂上去,喻唯一寻求暖意的本能让她主动往他怀里凑近。

    他就那么低头看着她睡进了自己怀里。

    她呼吸很轻。

    绵绵的、柔柔的,落在他皮肤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男人喉结无声滚动了几圈。

    盛世动了动放在她腰上的手,小心翼翼地挪到她后背腰窝处,然后轻轻地、慢慢地将她搂住,往怀里带了带,从而圈紧。

    好软啊。

    以前只觉得她的脸蛋很软,捏起来很舒服。

    没想到她全身都软。

    他活了二十几年,自己身上的肌肉都硬邦邦,感觉哪都硬气。没想过会有这么软的人,抱在怀里好小好可爱。

    盛世心跳快了几拍。

    他弓下身子,往喻唯一脸边凑近。离近了,她轻软的呼吸扑洒在他脸上。

    她身上没有刺鼻的香水味。

    很清淡的牛奶沐浴露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闻起来感觉很香的样子。盛世的目光从她翘翘的睫毛,落到小巧的鼻子,最后定格在粉嫩的嘴唇上。

    越盯着看越不对劲。

    他忽然觉得热。

    男人抬眸望了眼正运作的空调,上面显示着室内气温:“16度。”

    这个温度不足以让人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