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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金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里。

    男人毫发无损,穿戴整齐,在对上她视线的那刻,尤金下意识偏了头。

    霍布斯跑进大楼:“我先上楼搜!”

    混乱的脚步声从温暖身旁走过,她扒开面前的人,箭步冲到尤金跟前,“哥哥,我担心你的安危才赶来公海,你不该利用我——”

    尤金抿唇不语。

    对视了两秒钟,他就错开了视线,没敢去看她。

    后方的许美琳走上前,仰头就嚷:“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

    “啪——”

    耳光声清脆响亮。

    对方下了十足的力气,许美琳没有任何防备,脸被扇歪的同时身体失去重心,好在及时拉住了身旁尤金的手臂,才没有摔倒。gòйЪ.ōΓg

    许美琳捂住脸,瞪大眼睛望向她:“你敢打我?”

    温暖没理她。

    下手重扇了她,温暖右手掌心红了,指尖隐隐有些颤抖。她只望着半米外的尤金,紧紧地盯着他:“所有人都可以把我当棋子当玩意儿,你不能。”

    “你说过,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是无父无母相依为命的兄妹。我尊敬你爱护你,甚至在你和承御同时受伤的时候,犹豫过后还是选择先顾你。”

    “这些年这个贱人怎么骂我我都没反驳,一是良心有愧,二是怕你夹在中间为难。所以你和代尊没有两样,你们都没有把我当成人来看待!”

    “你骂谁是贱人!”许美琳推开扶着她的人,“如今傅承御落败,你不过是生性本贱想保住他的命,所以道德绑架尤金!温暖你该死——”

    许美琳冲上前扬起手。

    尤金下意识替温暖去挡,还没等他出手,女人敏锐地扼住了许美琳的胳膊。温暖握着她的手腕,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

    温暖对着尤金,回答许美琳的话。

    她生平第一次,不带任何愧疚和自责,一边紧拽着许美琳的手腕,一边仰着头盯着尤金的眼睛,厉声宣泄:“我就是要傅承御活着,我想要保住我爱的人的性命,我要他平平安安地从公海走出去!”

    “二十九年,我活了二十九年,每天都很压抑。在代公馆里,不仅要谋求算计如履薄冰地对付同期的人,还得处处听从代尊的吩咐,到最后我连最好的朋友都没保住。”

    “离开f国,无论是在芬兰还是榕城,这八年里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乐宝的病什么时候好,这样我就能去死赎罪了。”

    “街上的狗都可以随心所欲,想说什么说什么,想笑就笑。我不可以,因为祠堂摆着一百多个牌位,因为这个贱人不断地对我进行精神捆绑,让我陷在良心的谴责里无力挣扎。”

    “我就是喜欢傅承御,我就是爱他!只有在兰园那一年多的时间里,我才觉得我是个人,我是有血有肉有感情,会哭会笑,值得被人疼爱的人!”

    温暖扔开身旁奋力挣扎却反抗不了的许美琳。

    她走上前,伸手握住尤金的胳膊。

    隔着不厚不薄的衣衫,他明显感觉到她的十指在颤抖。尤金低头,对上她湿了的眼眶,男人蓦地心口一疼,“暖暖……”

    “我不能让他死,我做不到……乐宝我已经交给他了,哥哥,我们回家吧,离开公海,回f国。虽然威廉祖宅被拍卖了,我们可以赚钱把它赎回来。”

    “我们以后老实本分,勤勉工作,干净地赚取每一分钱。用不了几代,威廉家族还是回到往日的荣光,我们还能——”

    “别被她骗了!”许美琳跑上前,一把拽开温暖。

    旁侧的人即刻擒住温暖的胳膊。

    见她被制服,许美琳才松了口气。她转头看向眸光晃动,已经被说动的尤金,连忙喊醒他:“她只是为了救傅承御,你不要中了她的圈套。另外,她和你压根就没有——”

    “够了!”尤金打断许美琳的话。

    男人深吸了口气,恢复理智。

    他扫了眼面前的温暖,侧眸没去看她的泪痕。尤金吩咐道:“把小姐带去车上,看好她,不准她出来。”

    被塞进远处的车子。

    车门关上。

    温暖的声音彻底消失在海风呼啸的老旧楼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