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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蹊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明明没喝酒,却说话云里雾里。

    江瑾言去开了瓶酒,沙发上横躺着男人没空位,她索性坐回地上。

    如果陆成蹊不是在演戏,他今晚这烧恐怕真的有点厉害。

    江瑾言又重复了一句,“你刚刚口里说的言言,我认识。”

    男人手指蜷了蜷,身体坤了坤坐起来半个身子,但眼神依然辨不清明。陆成蹊浑身火辣辣难受,像团了层火球在烧。

    可他专注地侧头问,“她跟你提了我吗?”

    “没提,关于你的她半个字不想听。”

    陆成蹊的表情瞬间被失望笼罩。

    江瑾言不想废话,往前几步又重新去解他衣服扣子。

    这回男人依旧没同意,苍白的手臂挡住她下一步动作,“你别碰我!”

    戾气重,凶神恶煞地吓人。

    江瑾言心里啧了下。

    陆成蹊鲜少在她面前露出一身的刺,就算在两人最不熟最针锋相对的时候,陆成蹊也会收敛点锋利,将底牌藏藏好。

    男人不同于女人有两幅面孔,既然是他不想露一面,那只能是心里不能与别人说的艰涩的黑暗地带。

    江瑾言突然来了兴致。

    她撑着脑袋,晃着酒杯语气玩弄。

    “你的言言说,如果你陪我睡一晚,她就考虑原谅你,她还说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不同意,明天她就答应白徐宇的求婚,做你小姨。”

    灯光照得男人嘴唇发白,江瑾言这番话像把他生生逼迫进绝境。男人视线模糊想沾了东西在上面,他伸手想去抹掉,可手指动了动,又垂下去。

    陆成蹊不再挣扎。

    他长睫低垂下去,沉默了好一会儿,语速又慢又淡,仿佛下一秒就能消失。

    “好。”

    他努力去看根本看不清方向的她,抿了抿唇,固执地说:“我答应你,你能不能先让她见我一面,我有话想跟她说。”

    江瑾言伸过去解他衣服扣子的手终于没再被拒绝,等一排全解下来,她嗤笑了下,“陆先生,你好歹是个做生意的人,就没听说过货到付款?”

    陆成蹊的身子在她手下一下子僵硬住。

    江瑾言没理会,外套脱下来又去脱衬衫。

    陆成蹊全程没再反抗,任凭她指挥着把上衣脱了个干净。

    等江瑾言温润的毛巾擦上他的身体,男人突然哑着嗓音低喃道:“那你一定得让言言见我…要见我……”

    江瑾言不明白这番话对陆成蹊的意义,准确来说她根本没心思思考陆成蹊说出这些到底克服了多大的障碍。

    陪女人睡觉,特别是骨子里心高气傲的人,那就是踩碎了尊严狠狠践踏。

    她考虑不了这些,她想的,只有如何让陆成蹊痛苦,那加诸在她身上的,她要还回去。

    江瑾言当然不会真的去睡陆成蹊,她要看的是能把男人逼迫到何种地步,她要看他忍到极致的模样。

    “我不睡病怏子,先把药吃了。”

    男人接过江瑾言递来的水跟胶囊,几乎没犹豫就一口灌下。

    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他闭眼道:“接下来你要我怎么做?”

    “抱我去房间。”

    陆成蹊动了动要起身,可还烧着高烧的他连自己身体都支撑不了,何谈去抱个几十斤重的姑娘。

    站起来到一半他就倒了回去,在沙发上呼吸不稳。

    脸上的红更加深。

    “真没用。既然走不了那直接在沙发上来吧,这个体位有点困难,你现在行吗?”江瑾言语气恶劣,怎么逼迫人怎么来,怎么能践踏尊严怎么来。

    陆成蹊早如灰烬的眼眸果然更空洞无物。

    喉结滚动两下,他最终什么没说。

    江瑾言俯身下去,散着的发丝在陆成蹊脸上晃了晃,挠得发痒。

    她故意在空中停顿了两秒观察陆成蹊的反应。

    男人整个身体都在排斥,巨大的忍耐感强烈得她都能感受到。

    江瑾言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猛然垂头下去,轻缓地咬住他滚烫的唇瓣,舔了舔。

    碰上的一刹那,陆成蹊瞳孔猛然放大,抬头,眸色浓深。

    “言言?”

    “我不是你什么言言。陆成蹊,你就是这么伺候人的?被亲的时候要专心你那个女人没教过你?”

    确定是她,陆成蹊整个气息都软下来,“言言,我知道你只是想气气我。”

    他的指尖主动搭在她颈间,拉着她下移,江瑾言被迫再次碰上他的唇。

    陆成蹊亲得小心翼翼又认真,生怕弄疼她,让她从自己怀里跑掉。

    被认出来,刚开始欺骗的疼痛感又再回了心窝,江瑾言觉得嘴角处厮磨的气息搅得她心脏猛烈跳动。

    挣扎了几下,她推开陆成蹊退出去老远。

    “言言?”

    “别喊我!”江瑾言气笑了,“给你换了衣服擦了身子,退烧药也吃了,横竖死不了。今晚客厅借你躺一晚,明早在我没醒之前自己滚,我是真的不想再看见你,你知道我平常说话几分真假,别触我底线。”

    啪嗒一声脆响,陆成蹊觉得心脏处什么东西跟着碎掉了。

    就像楼下她转身对他冷酷着说话那样,用最锋利的刀口,毫不留情捅进心窝。

    胸膛猛地窜上来一股寒气,他低头咳了咳,可客厅里站着的人早进了房间。

    刚刚在楼下被人抛弃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如果不是物业几个人强制把他拉了上来,他现在应该还站在瓢泼大雨里想着她会不会心软下下来听自己解释。

    明明浑身烧得难受就站在门口,他也不敢去敲她的门。

    这一敲,如果睡了没开还好,如果没睡听见也不开呢……

    是不是证明她不要他了。

    他又变成三年前一无所有的陆成蹊,被推开得远远的,成为被舍弃的那个。

    慌张地想着,他不自觉就在门口晕乎乎倒了下来,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直到嘴畔处熟悉的味道袭来。

    江瑾言知道陆成蹊明白他的意思,她说不想见那就肯定不想见,就算你有上天入地的能力也无法勉强。解决措施只有一个,那就是等过了这茬再说,可究竟什么时候过还全凭江瑾言**姐自己开心。

    江瑾言早上起来先在房间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吹完头发套上睡衣她才晃晃悠悠出了卧室,往客厅里走。

    路过厨房,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