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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立刻起身,齐齐对她见礼。

    拾翠虽然经过教导状似沉稳了些,到底还是天真心性。行过礼之后,她就哒哒两步凑到虞莞面前,问道:“白芍姑娘可是新来的,和我们一道服侍小姐?”

    白茱不语,面上闪过一丝紧张。这话她也想问,却不敢这般直言。

    白芍却是三人中最为沉静的。她垂下眸子,一副任人安排的模样。

    虞莞把几人反应看在眼里,思索了片刻:“拾翠照着以前贴身服侍,白芍和白茱跟在我身边协理宫务就是。”

    听到这个分工,三人都暗中松了口气。

    “白茱,你去把册子拿来,我挑些礼物万寿节。”

    薛晏清把准备礼物之事托付给她,柳舒圆又多半会搅起风波来,虽然要静观其变,但是总不能落后柳舒圆太多,被她当成了衬托的背景板。

    白茱领命,回来时除了拿着册子,竟然还带了一个虞莞从未见过之人。

    ——

    广阳宫。

    自太后降下责罚那日起,皇长子妃就下了闭门的禁令。金碧辉煌的宫门牢牢关紧,把一室的熠熠光辉锁在阳光探照不到之处。

    虽是白日,屋内却昏黄一片,犹如暮色时分。一点微弱的烛火在书案上飘摇,光影明灭不定,映照着案前女子的脸,有些森森可怖的意味。

    柳舒圆执笔,落下最后一个字后拿起白玉镇纸。待风沥干了墨迹,她把雪白宣纸置于一旁,另起一张抄写。

    贴身侍女秋和匆匆赶来,对着柳舒圆耳语几句。不过数个呼吸间,门外就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她正要起身去迎,陈贵妃就不请自入,连门也未敲。ωWW

    仿佛她才是这广阳宫的主人,

    她迈着款款小步,裙摆扬起倨傲的弧度,一路行至书案旁,看到柳舒圆新抄的字,赞了句:“字不错,不愧是柳家女。”

    只是那赞誉中,怎弥漫着无边冷意,使入耳之人丝毫不觉高兴。

    柳舒圆潦草行了一礼:“母妃怎么今日有空过来?”

    陈贵妃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蓦然讽笑道:“来看看你过得如何。”

    柳舒圆的食指不自觉扣弄着宣纸一角,待听见这句话中嘲意,手指一动,竟戳破了个孔洞。

    陈贵妃向下一瞥,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瘦了,也学乖了。”

    看来太后的责罚还是有些用处,这一向受不得委屈之人竟没有第一时间与她争吵起来。

    敲打了一通后,陈贵妃收拾起脸上多余的表情,正色道:“接下来圣人的万寿节,你有何打算?”

    是问她们柳家有何打算吧。

    柳舒圆心中讥讽,却故作愁苦道:“家中已在尽力帮我筹谋,可是却难以揣度圣意……”

    陈贵妃倾了倾身,故作矜持地淡淡道:“猜中圣意又有何难?”

    “还请母妃明示。”

    “皇帝喜佛,却不爱铺张。那些什么观音菩萨像,他一年收到不知凡几,大可不必在这上面费工夫。”

    “又要表孝心,又要珍贵,我想,这能送的东西也不多了。”

    她暗示到这一步,柳舒圆再听不懂,可真是蠢货了。

    柳舒圆果然低下头称是,贵妃看去,只能看清她一截下巴微微发抖。她心中一动,自己与此女到底是一个阵营。

    “你们柳家只管放心搜罗,到时候自然有大用处。本宫不仅能让你解了禁足,元清也能地位更禁一步。”

    陈贵妃的手一瞬间张开,做出一个势在必得的手势,小指上赤金镶珐琅彩的护甲闪烁着泼天富贵的颜色。她微微仰头,目光仿佛透过宫殿的梁顶青云直上,抵达天穹。

    —

    白茱领回来一位穿着藏青色袍服的姑娘。

    藏青是官样颜色,莫非这个姑娘是位女官?

    仿佛为了映证虞莞的猜想一般,那女官走到虞莞面前躬身下拜:“太医署杜若拜见皇子妃。”

    白茱说:“我走到半路便碰见这位杜若女官,姑娘说是长信宫下了帖子,来给皇子妃延请平安脉的。”

    白芍在旁适时帮腔:“殿下方才正是吩咐我这件事呢。”

    虞莞不解,怎的好端端突然要请平安脉?她接过杜若递来的帖子,上面确乎是长信宫印鉴,只当薛晏清突发奇想。

    “罢了,”她放下手中册子,伸出一截手腕,欺霜赛雪似的白皙。

    “便劳烦杜若姑娘了。”

    她也想知道,自己这具身体会否有什么毛病。

    杜若掏出一条丝帕覆于虞莞的腕处,中指抚在腕心,凝神半刻,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皇子妃,恕微臣冒犯,还请您张开嘴让臣一观。”

    虞莞依言檀口微张。

    杜若瞧了两眼,心下惊疑之情更甚:皇次子妃……怎么还是处子之身?

    好在她当差多年,养气功夫极好,维持住了面上一贯的风平浪静,笑道:“皇子妃身子没什么问题,微臣开些补气的方子,平日服用可滋养身体,”

    白芍的眸光一闪。

    虞莞点了点头,又问道:“宫中贵人们,都会定期让太医署请平安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