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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池这傻子!你们找到他人没有!?”莫宴书坐在副驾驶上转头朝正在追踪定位的人吼道。

    那人满头冷汗,浑身直哆嗦,磕磕巴巴道:“快定……定到了!”

    “那就快点!给老子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那里!”莫宴书的肺都快被这对克星气炸了。他万万没想到顾池会和江溺一样疯,在毫无把握地情况下就横冲直撞。

    “他妈的!”莫宴书“砰”的一声一拳击在了副驾车窗上,“这个疯子!”

    ………………

    今天是个艳阳好天,不冷不燥,天晴日暖,仿佛一切都沐浴在这光明之下,璀璨无边。

    然而璀璨之下真的只有极尽繁华吗?

    还有枪林弹雨,腥风血雨。

    “你看,琼斯先生,连上天都祝我胜利。”顾池抬头看了看南阳闪耀刺眼的天空,艰难的抬手抹了抹眼角的血。

    宫御冷笑一声:“是吗?可现在你明明自身难保。”

    顾池和宫御单打独斗起来压根不是这只老狐狸的对手,这么打下来身上也挂了不少彩,两方交战在树林里,烽火连天,枪林弹雨。

    顾池被宫御抡在树上,后背被硌得生疼,可他一点也不害怕,在这种时候他仍然无可避免的想到了江溺。

    以前他也是这样的吧,绝境逃生,于是落下那满身伤痕。

    “不,你今天,一定会死,而我会活着回去见他。”顾池笑说。

    他跟着张鹤训练了两年,又在瑞先生的教导下学过散打和射击,这些年他可没有荒废,他再也不想拖江溺的后腿。

    “你不知道吧?就在今天,他醒来了,而且他马上就会康复。”顾池似笑非笑的看着宫御,“我会回去见他,我们会一起度过接下来的几十年,而今天是你的祭日。”

    宫御发狠的用手肘击向顾池的腹部,顾池反应极快的捏住宫御横在他胸前的手腕,猛的向后一折,宫御措手不及,被顾池接二连三的猛攻打的节节败退。

    原本这场酣战宫御以为自己势在必得,可他慢慢发现这个少年变强大了。他带过来的人里不再只有江溺的人,那些陌生人的实力强劲,都是一些宫御不认识的高手。

    上一次对江溺使诈宫御就已经冒着风险被江溺折了很多人,所以这一次他们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

    于是他清楚的明白到顾池不是四年前那个毫无所依任他们摆布的木偶了。

    可他纵横多年,若是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身上,不免叫人笑话,哪怕同归于尽,也绝不能让顾池活着回去。

    然而宫御想得美,却没那个机会了。

    他的人逐渐被打散,张鹤已经能腾出手过来帮顾池了。

    两人配合还可以,打的宫御毫无还手之力。

    “卑鄙!”宫御一边挡下顾池横踢出来的一脚,一边厉声道,“二对一,算什么本事?”

    他妄想用激将法。

    顾池倏地笑了,嘲讽道:“琼斯先生,你老了。”

    宫御瞬间像被戳到了什么痛点一样发了疯的往顾池那边攻去,但来不及了,顾池带过来的人三下五除二处理完手下的人,立马以顾池为保护中心转而齐力攻击宫御。

    猫主人借给顾池的那波人比顾池想象的要厉害,下手稳准狠快,毫不留情,像冷血机器。

    宫御和顾池对打时其实就很吃力了,眼下被人围攻,很快就被人擒住。

    纵横国际多年的黑帮头子兼大毒枭,居然败在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年轻人手上。

    顾池越过人群,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长指勾着枪,一步一步走近这个摧毁了他家庭的罪魁祸首。

    这些年顾池和母亲过的那么艰难,而将他们一家害成这样的人却逍遥法外。

    都说天道轮回,终于也有一次,老天把好运券交给了他。

    “琼斯先生,看来我说的没错呢。”顾池笑说,“以后每一年的这一天,都是你的祭日。”

    宫御看着这个始终斯文有礼的年轻人,又想起四五年前自己曾在照片里看见的少年,他们两个人除了长相,好像没有什么相同的地方了。

    图片上的少年朝着镜头笑着,满眼光明璀璨,美好又浪漫,是这人间难得。

    可面前的顾池,披着一层谦逊有礼的皮囊,却与江溺那个嗜血的怪物别无二致。

    他被顾池追踪的时候是心存侥幸的,他并不觉得一个当初如此单纯的少年郎会为了一只怪物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但少年真的为怪物变成了怪物。

    因为他不在乎了。

    宫御看着轻柔温和的少年陡然冷下了眉宇变成了面前彬彬有礼的年轻人。

    年轻人沉沉看着他,枪口指着他,笑道:“放心吧,我不是江溺,但我会给你最温柔的死法。”

    枪身沐浴于从树叶缝隙中投射下来的阳光下,居然奇怪的温柔,就像顾池这个人。

    宫御双眼充血的死盯着他,咬牙道:“顾池你敢!”

    顾池挑眉,轻笑一声:“我不敢吗?”

    于是“砰”的一声,枪响随着宫御的惨叫响彻南阳荒原的天际。

    正好这时莫宴书赶到,那枪声差点吓得他从车上滚下来,来不及多思考,疾步越过人群到了顾池身边,才发现中枪的是宫御,差点惊得一脚踩空。

    “顾池,你……”他是想到了当初顾池第一次开枪杀人时的情景。

    顾池抽空转头对他勾了勾唇角:“没事,早就不怕了。”

    况且面前这个人才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大的噩梦,他还怕什么呢?

    莫宴书看着扭头之后又骤然转冷的顾池,心里一寒,紧抿着唇蹙了蹙眉。

    顾池第一枪打中的只是宫御的腿,倒不致命。

    所以很快第二声枪响,这一次打中的是他的右腿,宫御惨叫一声,吼道:“杀就杀!不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法!”

    顾池倏地笑了:“卑鄙?当年你杀我父亲的时候有对他手下留情吗?他的血流了满地,死前还牵挂着我和我妈妈!”

    顾池双眼血红,嗓音低沉:“你这点痛算什么?能抵得过这么多年我和我妈妈的痛吗?能与江溺身上的伤相提并论么?”

    然后不待宫御再说什么,又是连续毫不留情的四枪,分别打中他的双手和双肩,可就是不中他的致命点。

    他要让他看着自己的血流尽,他要用他的血来祭拜南阳的天地,来平息父亲母亲的怒火。

    也用罪魁祸首的血,为他的小怪物撑腰。

    这个仇,终究还是他自己报了。

    顾池就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睥睨着他,他看着宫御从不间断的诅咒怒骂到苦苦哀求,直至奄奄一息快断了气。

    顾池没心情再和他玩下去,垂眸笑说:“我父亲离开之后,我为他报了仇,还会记着他直到死,你死了,有谁能为你送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