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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五刚过了一个星期,繁忙的秋收便又开始了。

    勺子村的秋收和一般的山区村庄不同。就拿上沟村来说,虽说离着勺子村也就五六里地,但村子建在半山腰,良田很少,大部分地都是山上开荒来的,村里的地人均少的可怜,每年夏收、秋收都打不下多少粮食,年底分到手的就更少了。

    勺子村则不同,特殊的地形反而让勺子村成为了当地的米粮川,地方不大,也就一百六七十户人家,良田却有三百余亩,所以每到秋收前的近一个月里,徐支书总会安排民兵带人巡逻,防止其他村的人来偷粮食。

    今年风调雨顺,又有着呜咽河水的天然依仗,勺子村从没赶上过灾年。

    每天天不亮,还在酣睡的村民们便被徐支书用大喇叭催促着秋收了。全村所有的男女老少全部行动起来,欢快的投入到秋收的喜悦中了。

    八十年代初期,国家的农业机械化水平依然处于原始工具状态,一个秋收、一个麦收能够把村里最壮的劳动力累的脱层皮。

    男人们在前面拿着小稿把玉米杆儿连根刨起,一颗颗玉米杆横着的把放一列,后面的妇女们蹲在地上把一颗颗玉米包下皮,一堆堆金黄色的玉米在太阳公公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预示着丰收的到来。

    人们背着背筐、筐头儿一趟趟的把玉米送往地头起,一辆辆装满粮食的牛车、驴车、一排排架子车、小推车,地边儿、粮场里两头欢乐的跑着。丰收的喜悦洋溢在村民的豪放的小曲儿中,就连牛儿、驴儿不时地趁机偷吃几颗玉米他们也不再阻拦。

    村里开辟的大大小小的粮场里堆满了金灿灿的玉米,老农民趁着太阳不时地翻着玉米,争取把里面的水分晒出来,等着晾干了赶紧入仓。

    地里的一列列横躺着玉米杆经过太阳一天的暴晒,根部的泥土便见干了,妇女们拿着铁镐用力的敲打后,整根儿的泥土便爆裂开来,泥土漫天飞舞。惊得躲藏在玉米杆里的蛐蛐儿、蚱蜢惊慌失措、慌忙逃窜着,仿佛抱怨着人们连他们最后的家园都给毁坏了。

    经过几天的暴晒后,人们便把晒干的玉米杆一捆捆的捆绑起来后放到车上拉到大大小小粮场边上如山般堆放起来,等待着冬天来临后为村民们送来温暖。

    高粱比玉米好收得多,高粱杆顶端被削断,高粱穗子被成捆儿堆在粮场里,

    待晾干后轻轻的摔打后高粱米便脱落下来了。高粱的最顶端的杆儿被手巧的农妇们编成“簰子”、“锅簰”、“籖子”等家里做饭的用具。细细的高粱杆也会被保留下来做成当地所用的“堡”,用来装玉米、小麦、高粱、谷子等,外面再用油毡或者塑料布包裹,倒是屯粮的好工具。

    谷子都是用镰刀齐着地面连杆割,谷子也是摔打脱粒,谷子皮可以可以喂牲畜吃,谷子杆和麦秸秆一样,都是用来做饭引火的好东西,萱萱的一点就着。

    一套套犁耙深耕着土地,除了能用的牲畜外,壮劳力们也如同老牛般在前面费力的拉拽着绳子,后面一个人掌握着方向,费劲的犁着肥沃的土地。孩子们则是最喜欢在新翻出的土地上撒欢打滚、追逐打闹,就连大人们黑着脸过来撵都不愿意离开。

    耕上几遍的地面依然高高低低的有些不平,于是精细的老农民又开始一遍遍的起土、拉土、垫土,直到把土地整理的平平整整的才肯罢休。

    时令秋分前后的几天,往往是播种冬小麦的最佳时期。

    村里早就选好了麦种,化肥也都准备好了。

    一亩地合上多少斤麦种,每斤麦种合上多少化肥,完全按照标准的规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