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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早些时候毛向林回到家,进到厨房,见他妈妈翠柳正在炒菜,忙把袋子给她,翠柳赶忙伸手接了,摊开寻找,只闻一丝清香扑了鼻来,说道:“叫你买的黑米可买来了?”

    小毛说:“喏,那不就是吗?”

    翠柳又说:“听说筱烟吐了血,又懒待吃东西,这黑米好,又能治贫血,又能助消化,真就怕你买错了!天天正事不干一点,柴米油盐都不懂,就知道玩,多大了?人家住院了也不主动过去看看,回回定要我在屁股后面撵着你,你才上前跟人姑娘说话,我看你也是不中用的货。这升初中考了那点子分,我都替你臊得慌,回头也别去跟着人进班里面瞎混了,要是遇着那痞子,你准要学坏了。就跟着你爸去集上帮忙卖小吃去,学点手艺,等你大了也能养家,省得给我惹事,一天天的不让人放心!”

    边说边做,房里一阵浓郁喷香,小毛早已经被训惯了,听到这话也不以为意,只是心里一不愿去街头卖东西生怕见了熟人,二不愿从此以后和筱烟分道扬镳,于是不忿道:“我怎么就学坏了?你叫我买米不是买的好好的回来了?又扯东又扯西,又不让我上学,又叫我去做买卖,我的事我自己还做不了主,天天都被你们带着跑。”

    翠柳听了就举着勺子要打他,骂道:“都是为了你好!你那点子本事任谁都看不出来可是?不是上学的料还去浪费那几年时间干什么?你到了学校就能学习啦?还不是三天两头打架,害的我跟你爸天天去学校被人训,不求你给俺俩争光,你别叫俺俩再去丢人了可好!我的小祖宗哎!讲你还不听,回来你自己跟你爸说,看他可让你去初中。他说不行,你就死了心吧!好了,这黑米粥赶忙给你霄玉阿姨送过去,凉了就不好了。”

    说罢盛了八分满的保温壶,上面又置一小碟,皆是清淡润肺的小菜,把盒盖一封,递与小毛,推搡着他快去快回,嘱咐着饭已做好了不许在外面乱转。

    小毛出了门,满心拨浪鼓敲个不停,无可奈何,一脸愁煞地来到医院。寻了楼梯,正要上去,谁知上面乌泱泱下来一大波人,又推又挤,环视各人表情,只见每张脸各有各的心思,但都皱紧了眉毛,看了半天却没一个认识的。好容易人走完了,低头一看,自己拎的保温壶不见了!

    一时脑袋里成了浆糊,心里又恐慌起来,赶忙追上那波人去看,只见他们刚出了院门,细瞧去,后面几人也没有拎着壶的,忙追上去,东看看,西瞧瞧,算把一个二个人数清楚了,也没看见壶在哪。自己赶忙寻思,难道是在做梦?还是撞邪了?又跑回去刚才的楼梯口细找,还是不见任何踪迹。

    他脸蛋薄,想去门口问那窗口里的人又不敢,后最终鼓起勇气去问了,人家只说什么也没看见,他没了趣,急得满头大汗,又怕回家一顿好打好骂,就想起借口来。顺着回家路上不停想,终有了一句:“到了那阿姨说要等会喝,所以把壶留在那了。”

    脸上有了笑容,抬头一看,只见右边垃圾堆里顶上有一个粉色绿环的保温壶,可就不是他那个!小毛气的咬牙切齿,上去捡了,打开一看,小碟已经不见了,里面的黑米粥也只剩下了黑米粒,还有一抹沾着黑灰的五指印。小毛恨的大骂了一句:“不知道那个*养的畜牲啊,真不要脸啊!”

    心里委屈难言,直忍不住要哭出来,四面一看,只见垃圾堆北面有一堆废墟,满是荒草杂叶,里面几块大石板堆叠成了顶上足可遮阳挡雨的好住处,只是四面避不了风雨,拦不住虫鸟。再细瞧,只见那里面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满头乱发如枯草,一身脏黑似泥出。

    小毛低头看了看垃圾堆,又看了看废墟,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这臭要饭的趁着人多把壶顺走了!

    不由得怒火中烧,烧得他近乎疯了。

    他把壶一扔,拿起地上一块板砖,隐在背后,一步并两步向乞丐走去。

    越到跟前,周遭环境越发脏臭,苍蝇似乎走一步就见一个新模样,随便扫两眼都能看见屎尿。

    一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被这畜牲糟蹋了,他就更加怒不可遏。

    那乞丐闻听有人过来,心里大感疑惑,抬起头来看,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背着手,一脸严肃地走过来,以为他是有东西掉在这附近了,就懒得理他,仍是躺着,翘着腿,嚼着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