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伍正神色一凛,厉声道:“在我北峰城,窃水者即盗取生命,无论大小,均视为死罪。你今日此举,已触犯天条人律!”

    太皓挺直腰杆,掷地有声:“在下虽远离庙堂,但昔日确实曾在朝中任职,位列玄呈皇帝驾崩前钦点的八大摄政大臣之一。此番途经贵地,正是要赶往千风城面见圣上,将北峰城的疾苦现状如实禀报,力图改变这一恶劣境况。”

    闻得此言,伍正脸色稍变,却又冷笑一声:“哼,玄呈皇帝之事,早已是尘封历史,你若以为以此虚言能诓骗我等,那可真是看错了人。”他挥手示意,一脸不屑地对身边的衙役下令,“速速将此人收押大牢,莫要再在此胡言乱语!”

    衙役领命,却又迟疑地询问:“伍正参军,是否还要施以鞭刑再行收押?”

    伍正眼神一寒,话语中满是决绝:“打,当然要打,重重的打,五十棍子不留情,让他记住这北峰城的规矩。之后,再将其投入大牢,让他好好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随着话音落下,整个衙门内弥漫起一片肃杀之意,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此时,一旁站着的另一位衙役面带忧虑,恭敬地禀报:“伍正参军,今日据牢中的狱卒所言,牢里那些囚徒,已有一半凋零离世。其遗体均无人问津,无人领走。所以卑职特来询问参军,是应当就地焚烧,还是依照旧例,将遗体送往城外的乱葬岗?”

    伍正道沉思片刻,缓缓开口:“给他们留个全尸吧,拉到城外去。”

    此言一出,太皓心中一凛,暗忖自己若是真的被投入那阴森的大牢,恐怕也是凶多吉少,难以再见到明日的阳光。

    于是,他鼓起勇气,再次向伍正道开口:“伍正大人,你当真要一意孤行,将我关入大牢吗?”

    伍正道闻言,眉头一皱,不悦地反问道:“你是在质疑本官的决策吗?本官早已决定,定要依法将你拘押。”

    太皓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在下本不想与各位为敌,更不想在此地动武。但你们若执意如此,那也别怪在下无礼了。”

    说罢,他猛地运力,将身上束缚的锁链挣得咯咯作响,瞬间挣脱开来。几名围在一旁的衙役见状,立刻冲上前来想要制止,但太皓身手敏捷,力量惊人,只几招便将他们一一打倒在地。随后,他身形一纵,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只留下一阵尘土飞扬。

    眼见太皓身形闪现,宛如流星划破长空,刹那间消失在视野之外,伍正面色铁青,怒吼一声:“速速追赶,不得有误,务必捉拿归案!”他的话语如雷霆炸响,激起在场衙役们的一片紧张喧嚣,他们纷纷拔腿狂奔,沿着太皓离去的方向追踪而去。

    太皓心怀慈悲,因此对那些穷追不舍的衙役生出杀意,毕竟他们都只是普通人家的子弟,投身行伍,奉公守法,非江湖草莽之流。他深知这些官兵同样承受着北峰城艰苦生活的煎熬,故而不忍下手。

    与此同时,北峰城的另一角,司兵参军陆反接到伍正紧急通报,得知太皓堂而皇之地从公堂逃脱,顿时脸色剧变,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他立即振臂一挥,急促地下达了一系列严密封锁城门的指令,要求全城布防,严格盘查过往行人,务必将太皓缉拿归案。

    此刻,太皓内心更是焦急万分,他深知自己一旦被捕,不仅自身难保,更会牵连到恩人七郎一家。七郎一家对他有恩,他曾许诺定要护其周全。为了避免连累无辜,太皓强忍着疲惫,咬牙避开七郎家的方向,选择了一条小路逃遁,独自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与追捕。

    太皓在正午烈日之下,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疾步穿行在狭长曲折的小巷中。阳光如金线洒落,映照在他坚毅的脸庞上,汗水滑过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尤为英勇不屈。背后,追赶者的脚步声如同夏日雷鸣,步步紧逼,敲击在他的心头,催促着他加快步伐。

    正当危机迫在眉睫之际,太皓眼尖地捕捉到了前方一个转折口,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冲向那里,旋即转身拐进了左侧一户普普通通的民居。此时,阳光正好照射在门前老旧的对联上,熠熠生辉,给这个普通的院落增添了几分岁月的沧桑。

    太皓果断地推开半掩的木门,步入其中,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阳光穿透瓦缝,洒落在安静的庭院中,映照出屋内的家具摆设,一切显得那么平静和谐。他敛声屏息,悄无声息地倚靠在门后,警惕地听着门外追逐者的动静,希望能在这家民居中找到暂时的庇护,同时也极力避免打扰到这家善良的住户,让无辜之人受到牵连。

    “公子,您这就到了,怎的不进来坐坐呢?”一声甜腻入骨的柔唤在耳边响起,犹如黄鹂初啼,引人侧目。太皓闻声回首,只见堂屋门外,一名身姿曼妙的红裳女子倚门而立,她一身鲜艳的红色纱衣随风轻曳,勾勒出万种风情,明媚的眼波流转,尽显妩媚撩人。

    太皓心下一惊,深知此刻的状况容不得半点疏漏,万一被门外如狼似虎的追兵察觉,不仅自己性命堪忧,也会连累这名不明真相的女子。他疾步上前,出手迅疾而轻柔,一把捂住了女子欲开口的朱唇,低声道:“姑娘勿言,事态紧急,切莫暴露了行踪。”

    太皓小心翼翼地引领着那女子步入房中,房内的景象印证了他的猜测。房间布置得极为奢靡艳丽,软玉温香,罗帐低垂,檀香缭绕,床榻边挂着粉色薄纱,墙上挂满了仕女图,角落里摆设着精致的妆奁与铜镜,一切无不透露出此处乃是一处青楼佳人的闺阁。太皓心中不禁感叹,原来这名女子竟是这北峰城中的一名娼妓,生活在这浮华背后的烟柳之地,却意外成为了他此刻唯一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