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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骤然惊醒的皮安士猛的睁大了双眼,他面前的方尖碑依然在无声的旋转着播撒墨绿色的光辉,城镇广场,吟游诗人,一切都似乎从未存在过。他稳了稳心神开始靠近观察着方尖碑。

    方尖碑顶端有一颗硕大的透明晶体,有若实质的绿光从晶体中央延伸而出顺着方尖碑上诡秘的纹路流淌。皮安士的鼻腔内充斥着沉积过久的海水变质后特有的腥臭。

    维持着气压调整的皮安士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周身的水分湿度格外的夸张,百夫长系统的铆钉上缀满了晶莹的黏着水珠。他抬头看了看早已被黑暗包裹的洞穴通道。皮安士的心里有些打鼓,这个计划确实相当冒险,以他的性格看来这种行为无异于投身风暴来袭的大海中试图找到一艘正在下沉的邮轮,同时在赌一把邮轮的失事过程中会不会在周围散落一些能在水下使用的焊枪。而他还得用这把焊枪在邮轮的船壳上切出一个口子以便自己进去搜救幸存者。

    而皮安士此时就是那个无畏的救生员。他还是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抛弃杂念,他缓步走近方尖碑试图解读上面繁复的纹路。

    “克苏鲁……星辰……撕裂梦境的梦魇……信标”仓促的时间内皮安士只能够解读出这点信息。但是这些直言片语已经足够皮安士推理出1999号地球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星辰已经归位,克苏鲁即将通过某种手段降临在1999号地球上,皮安士之所以没有认定克苏鲁彻底降临是因为皮安士深知以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与克苏鲁向抗衡,克苏鲁作为旧神中都可以堪称古老的存在根本不是伊格那种连自身的眷族都无法留住的残次品可以相比的。

    “完全确定了!克苏鲁的本体还没降临,地球上的只是投影或者类似的玩意,他们应该还有救!”皮安士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就连那些流动的绿光都似乎感受到了皮安士的欢欣开始一同癫狂的闪烁着”皮安士已经祭术来保障通讯,他尽可能的大声向君士坦丁号报告了情况。

    不过皮安士深知这种极端的情况下他发出的信息到底是否能够传达给君士坦丁号都是个未知数。所幸皮安士还有备用计划。

    也就是俗称的PLANB。

    皮安士的计划非常简单——如果说这个对通讯有着极强干扰的克苏鲁信标是一个嘈杂的噪音源的话,那么皮安士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嘈杂的噪音源更加庞大,庞大到君士坦丁号都能轻易定位自己。

    而这也跟计划相当重要的一部分有关——皮安士得想办法解除克苏鲁对地球的封印。

    经过简单的计算后皮安士摘下了百夫长系统的厚度堪比隔热手套般的坚硬手甲。紧接着他走近了巨大方尖碑,他仰头打量了两下这个由不知名者建造的复杂信标,然后咬破了手指。

    殷红的鲜血顿时从皮安士的指尖涌出,他伸出手指在方尖碑上勾勒着一个又一个图案,每画完两个他都不得不停下用力挤压手指让鲜血流出,伤口的嫩肉摩擦着坚硬的材质带来的疼痛绵绵不绝。

    皮安士就这样机械的重复着动作,直到方尖碑上他能碰到的地方都绘满了如火焰般跳动的扭曲五角星,就在画完最后一笔的时候皮安士的十根手指几乎能都看到伤口后白骨。他定了定神微微眯起双眼,伸出双手按在了方尖碑上。

    他不敢浪费仅剩的两次祭术使用机会,只能用一种低效但是代价没那么大的方式来完成同样的目的。

    皮安士的胸口鼓动着呼出一口灼热的吐息,然后低哼了一声。方尖碑周围的所有名为旧印的扭曲五角星同时发出了微弱的红光,上百团红光汇集在一起让旧印有若实质的燃烧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充斥着恼怒与厌恶的瞥视,而方尖碑顿时黯淡下来。红光将方尖碑上的绿芒几近压制。皮安士知道自己成功了。